如果你玩滑板有些年头了,你一定会记得Josian Gatlyn,他就是kickflip过了那个篮框,在Bang Yo Self比赛中被发掘,曾为Stereo和Zero效力(几乎是刚入队就离开了)的家伙。他非常有天赋,他的风格流畅独特,我总是觉得他即将走红。
Ian Michna 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访问了他的官方网站,他在那里的自我介绍写道:“数字创意动画设计师”。他们开始聊天,他告诉Ian他正在编辑一个关于他的视频。大多数的材料都来自于他2013年为Zero拍摄的Cold War,但是这些素材从未公开,现在他要把这些珍贵的未公开的视频献给大家。
周一的部分放出来后,Jenkem 决定做一个相关采访,了解了解他的进度,他一直以来的工作,以及他转业之后的生活。
你最近发布了叫做goodbye的片段,但是你已经几年没有从事滑板行业工作了。能解释一下你的滑板生涯是怎么样以及为什么结束的吗?是不是因为你没有从赞助商那里赚到钱?
最多的时候,我从赞助商那里一个月能赚300美元,那时我为Stereo效力,但是几乎没有按时付工资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会出现,当我问到这的时候他们总是给我模糊的回答。这种事队里的其他人都遇到过,不只是我。那时Stereo还在Antics旗下。这是品牌不是由滑板人经营的,他也不能很好地理解滑板文化。我记得有一次他觉得整个Stereo视频可以在2-3个月完成拍摄。我真是无语了。之前就听老员工们说起过类似的事。Antics最后倒闭了,不过我在那之前就离开了。这就是我离开Stereo的原因之一。我跟Pastras那个队伍或者那个品牌本身没有什么关系。我热爱Stereo,我只是不想感觉在原地打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我去Zero队当了一年的flow,之后我就放弃了。我离开了San Diego去了LA。我的未婚妻当时在Fantasy Factory实习,是一名网站设计师。所以我就投奔她了,在LA和她住在朋友家。她不得不飞回Florida完成她在FIU的学业。在她走后,我真是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我只有一辆97年的Ford Explorer。我在网上看到我可以在Wal-Mart的停车场停车过夜。所以在我找到住处之前,在我的车上睡了2周。每天早上,我会开车到Starbucks,用我的小小13英寸MacBook开始制作动画。我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天。那段时间我也好好地回顾了我的人生。我把这种窘境看成是一个提示,提示我要开始掌控自己的人生,开始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反正我也没有打算把滑板当成一辈子的事业。当我为Stereo效力的时候,我总是暗暗地想“我再呆两个月,如果待不下去了,我就转行”。我不在乎会不会变成pro,我更在意能否付得起拍视频的钱。那也是我决定以滑板为业的唯一动机。我讨厌比赛。我最终的目的就是赚到足够多的钱,一边拍视频一边享受生活,偶尔滑一滑,然后做些别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发生以后,我决定加快这个进程。如果我要转行做其他事,我现在就要转。我觉得那是最好的时机,趁年轻多尝试。
你从睡在车上两星期得到了什么教训或者有了什么想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其实没有那么糟。我有一辆SUV,所以“床”很大,睡起来正合适。我有毯子枕头什么的,所以我睡得挺舒服的。只是一觉醒来身上有汗还不能洗澡比较糟糕。
还有很多睡在停车场的人。我从来不和他们说话,但是我能看见他们上下车。有的人的被褥很好,看起来已经在那里住了几个月了。
这种事情心理上感觉会比较糟糕,但是我觉得我受到了改造。那短短两个月里我总是思考人生,次数比我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多,生存技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感觉像是走出了机器一般的人生,在某个地方躲着。开始睡了几天停车场之后,我就觉得美国人的人生是多么虚幻。感觉我是底层中的底层人民,但是这只是一种心理游戏。我对自己说“事实没有看起来那么糟,如果我能好好地化解这个心理压力,我就可以战胜一切。”
我开始想到其他国家睡在地上,喝着脏水,食不果腹的人们。当你开始想那些东西的时候,感觉自己很可怜。
除了在Zero当flow,你在Zero做过全职吗?你觉得你和Jamie相处得比其他没有共同信仰的人更好是因为上帝吗?
不,我觉得和上帝没有关系。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他觉得我内心很有动力,然后我对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他懂设计,那也是我们的一个共同之处。我们大多数都在谈论商业,那应该是我们最常讨论的话题了。我每天几乎要问他一百万个问题。他会告诉我他从Turn Yeto那里买下Zero的故事,以及他是如何从THPS游戏中获利建立公司的事,还有他如何建立fallen等等。这些事太酷了。我一有机会就会问他问题,收获良多。
我没有为Zero做过全职。但是作为flow,我一年可以得到300美元。我对Jamie说,如果能和我在Stereo时得到一样的工资就太好了。我在Zero的经历简直就是一出电视剧。发生了很多事情,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最开始,我给Jamie发邮件说我要离开Stereo,为Mystery效力。第二天他给我打电话,我们聊了几个小时。他说我应该效力于Zero而不是Mystery。我很震惊,因为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让我进Zero队。我当然同意了。但问题是他没有跟我说任何这个队伍的事情,那天办公室里只有几个人。他说可以立刻让我全职,但是如果我在拍视频的时候和队里的其他滑手发生争执,就会有麻烦。所以它让我去Zero X DGK,看看我适应的怎么样。
当我第一次出现时,我向队里的几个人介绍了自己,然而他们一脸懵逼。我也不知道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会一起去。当时真是尴尬极了。
我想Jamie让我去那个队的原因是他看到了Berrics背后的商业价值。他想让这个队伍为我的加入感到激动,但是队员似乎并不在意。我想他们不开心是因为我无法融入Zero,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当时太小了,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在当了一年的flow以后,Jamie和队员经理提到了我转am的事。他们说不可能,事实也的确如此。然后大约六个月后,Jamie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去Threat当pro,但是在Black Box那事发生不久之后它就倒闭了
我经历的这一切都在告诉我滑板行业是怎样运行的。虽然没那么可怕,但是我觉得滑板公司像极了部落。几乎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图腾”,如果你不能符合那种“图腾”,大家就会生气。我想Jamie可能认为我最终会转变得适应Zero的“图腾”,我也不知道。但是潜意识里,我并不想改变自己。我只想做我自己的事情。所有的公司主理人都在塑造自己品牌的形象,然后选择最适合那个形象的人组成队伍。
纵观我短暂的滑板生涯,我总是想要作为一个个人存在。我觉得大家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我觉得滑板公司是一个个独特的品牌,我们每个滑手也应该有自己的个性。音乐和文化占了很大的因素,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听punk的那种人,然而Zero总是有那种90年代punk的感觉。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Stereo时期,Jazz很酷,但是我也不喜欢。我还在找我到底喜欢听什么类型的音乐。
我长大的城镇Pikeville,North Carolina大概只有700人。所以在我因为滑板开始到处旅行以前,我完全是被现实世界遗忘的那种人。没有社交技巧,什么都不会。我花了很久才适应这个社会,一边成长一边试着融入滑板行业很难。
直到我扔毛巾认输了,我才真正意识到我自己是一个个人,是一个独特的生命体。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很好的自我认同,感觉被丢来丢去,不知道在哪里表现自我。Stereo和Zero是竞争对手,当你为这样的两家公司效力过的时候这种自我认同就会困惑。我现在完完全全地自由了,不再担心这个了。
大多数人都是从你早年的Berrocs视频里知道你的。在Berrics待了很久,Stereo试过让你转变吗,山达基那种?
哈哈,没有。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个问题。Berra对我真是太好了,总是帮我的忙。他有一副好心肠。
我对山达基没什么了解,但是看过了一个叫做Going Clear的纪录片之后,我产生了好多好多疑问。L Ron Hubbard是Anton LaVey的朋友,遵守Alleister Crowleys的教义。山达基的起源很神秘。在1983年的Penthouse杂志有一篇对他儿子L Ron Hubbard Jr.的采访,那篇采访解释了很多东西。在那篇采访面前,纪录片Going Clear简直就是小儿科。太可怕了。
看起来你比以前胖了,是因为喝酒吗,还是因为不经常滑板开始坐办公室了?
应该是两者都有。我不像以前滑的频繁了,我总是坐在电脑面前工作,我也喜欢喝酒喜欢party,所以是各种不健康因素叠加的结果。
我的体重变化挺剧烈的。我第一次变胖的时候不知为何觉得很可笑,哈哈,但是现在年纪大了,开始认真看待体重了。我知道我不可能一直party,我已经开始戒酒了,最近也开始多玩滑板了。
不玩滑板以后你从事设计和动画行业的工作。你是怎么学到这些技能的?你建议到学校系统学习设计吗?
不,我从来没在学校学过设计,我也不建议这样。我从无数次的尝试失败中学习,多向设计师提问,从实习中获得经历,上网也能学到知识。
在我12、13岁时,我有一个做开发的朋友。他也才16岁,已经是开发人员了。他教我使用FTP,用HTML写代码。当我发现我可以用电脑设计出任何我想要设计的东西时,那一瞬间仿佛脑子里有一道闪电闪过。我太喜欢这个了。我学会了如何设计网站,同时学会了编辑视频。我参加过叫做Pinnacle的编辑课程,这个课程挺可怕的,哈哈,但是在我参加Final Cut之前,我通过这个课程学会了剪视频。我和朋友一起出门拍摄sponsor me视频然后回家编辑。我大概剪了20个不同的sponsor me视频,从来没把他们送给过别人,我只是很喜欢剪视频。
当我16岁时,我在一个没有名字的滑板旅行中拜访了一个住在Nebraska叫做Dave Nelson的人。他负责他们全部的图像工作,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滑手兼设计师,所以见到他我很激动。那时他和其他几个设计师共同拥有一个叫做“Divvvy Collective”的工作室。当时他为Secret Penguin工作,现在他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品牌代理了。那是我参观的第一家设计工作室,这经历太特么爽了。他们把工作室装饰得很炫酷,他们还有一个连着游戏机的电视,休息的时候可以完Mario Cart。他们做的工作也是超级炫酷。那时候Dave好像是在给The Faint的一个网站做设计。
那晚我去了Dave家吃饭,我问他我是否要去艺术学校,他说,“艺术学校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你需要的是一个设计机构的实习经历。”所以4年后我成了一名实习生。2010年我在Florida住的时候,在一家小的设计公司实习。我实习了大约6周,从了不起的师傅们那里学到了很多设计的法则。那时候正好我在Stereo工作期满。之后我又自己在网上和书中学习了After Effect和Cinema 4D。活到老学到老,这一行永远都会有新事物产生,我正是热爱这一点,永远充满了可能性。
至于上大学,我个人认为那就是浪费时间,除非你学医,或者学一些一定要在大学才能学的东西。现如今好多孩子被迫上大学,只是因为家长觉得上大学可以为以后入职提供缓冲。所以他们就申请大学,上了大学后再决定余生要从事什么行业。问题是家长们根本就不知道大学是个什么地方。他们认为这些大学在乎他们的孩子,想要为孩子们提供教育。这种想法真可怕,他们不懂销售。大学就是一场生意,应该跟看待Wal-Mart是一样的。所有的生意都有一种商业模式,大学的商业模式是让你觉得如果没有学位就找不到工作。这是大学的幻象。他们只是在利用不懂这一行的父母和孩子。就职场来看,大多数的雇主不会因为你在什么地方上过大学或者你上了几年大学而给你不一样的工资,因为大多数雇主不是中途辍学就是知道上大学和他的成功没有半毛钱关系。雇主关心的事情是你能不能比别人更好地完成这个工作,能不能为他的投资带来回报。只懂读书的人大多不懂生存。
你说过20-25岁时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候,为什么?
我觉得那段时候最重要因为那是余生的基础,那是你认识真正的自己并且决定未来走向的阶段。我强烈建议趁年轻多旅行,即使是穷游。趁年轻多去闯,去看世界,结交新朋友,离开自己的舒适区等等。旅行真的会打开人的眼界。另一方面,意识到我们生活在一个大家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从小就学习技能的,快节奏的世界里很重要。几年前我为一个机构设计商业动画,我的动画导师只有19岁。现在竞争很激烈,如果你不努力跟上,就会被远远甩开。越早开始发现自己热爱的东西越好。我总是对此深有体会,尤其设在科技爆炸的时代。我待过的一个机构里,90%的员工都是00后。这个时代太疯狂。
从家乡到LA,变化还是挺巨大的,你对LA和滑板行业的第一印象如何?
当我看到眼前之景和我在家乡想象到的风景是如此的不同时,我被震撼了。
滑板行业,无论老炮滑手还是年轻滑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太重要了。我以前总觉得滑手们装作很不好相处的样子很可笑,不过事实上这帮人的内心都很重感情。
我想这种现象来自于大家内心深处安全感的缺乏。这个行业里有太多的嫉妒,我直接就能感受到。这个问题大家都不愿意谈论,但是事实上你可以从大家身上看到这一点。
看起来大家都很偏执,因为这个圈子很小,彼此联系很紧,谁不认识谁呀。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我想,所有住在LA的赞助滑手内心对于从事这个行业是有很大压力的,他们知道不会一辈子做这一行,我想这也是引发大家特殊感情的原因。
所以我2010年离开LA,搬到了Miami。我主要是想离我女朋友近一些,另一方面我喜欢Miami的地形胜过LA。Miami更平和,更悠闲。孩子们总是梦想着搬去LA追逐滑板梦。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能和家乡的小伙伴们一起滑板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你在Skate Perception论坛邂逅了你的女朋友,是真的吗?
她以前会在Skate Perception的图像设计板块发表作品。大家都对她的作品印象深刻,包括我。她最好的朋友(Michelle Blades)曾经用VX1000拍滑板电影。她们从小一起滑板,都很喜欢创造。当时她们经常去一些地形玩滑板。
那时她们拥有一个210amproduction.com网站。她们有拍摄的队伍,Michelle负责拍摄编辑,Andrea(我未婚妻)为网站做设计。2008年,我在MySpace上给Andrea发了消息,然后我们就开始电话聊天。她爸爸给我买了一张去Miami过圣诞节的机票,以便我那一周都可以陪她。那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也是我第一次去Miami,超级有趣。从那以后我们就建立了关系,现在已经是第7年了。我们今年会结婚。她现在是Billabong的UI/UX高级设计师。
回首往事,你觉得你是不是在错误的时间处在了错误的地点?Zero队和Stereo队都是错误的时间吗?如果你坚持了下来,现在会不会是职业滑手?
我觉得我在Stereo队是对的时间对的地点。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只是之后我的职业生涯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不幸的事情。
大多数的情况下,我选择我想要走的路。当我2010年从Miami搬到LA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和整个滑板行业脱离了。所以虽然我在Miami花了两年多时间拍视频,但是和滑板行业没有任何新的联系。很大程度上,我是为我自己在拍视频,那也正是我想要的。
我觉得事情发生都是有原因的,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是合理的。如果我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我现在不会这么清楚地知道我的生活要走向何方。
我接下来应该会继续拍视频,找赞助,但是我会把滑板当成我生命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回首往事,现在的我正是我从前希望的自己的样子。我的职业生涯可以这样结束我觉得很开心。人生只有一次,我会尽量为生活增添新体验。
文字:Ian Michna
翻译:小雯
来源:Jenkem
原文地址:http://www.jenkemmag.com/home/2016/03/02/josiah-gatlyns-life-after-skateboar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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