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 Joslin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早在2004年,他的父亲就在一场冰毒抓捕中遭警察射杀,而他的母亲当时则在康复中心接受戒瘾治疗,就连仅剩的哥哥也因犯事吃了牢饭。然而,这个不幸的7岁小男孩并没有因此绝望,他的哥哥在进监狱前给他留下了一丝希望,那就是滑板。Joslin在内心深处化悲伤为力量,这股力量支撑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梦想的巅峰,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位19岁出头的大招王子竟能如此让人印象深刻。
没有家人的陪伴,Joslin就只能跟着奶奶居住在加州的夏威夷花园,在这里,Joslin经常会待在滑板场忘我的练习,而他的奶奶则会静静的坐在一旁给他远在监狱里的哥哥写信。“那段日子对于我哥哥来说肯定难熬,”Joslin回忆道,“但是对于我奶奶来说,那段时光是非常特殊的,因为她不仅能看着我滑板,还能对我哥哥留有一丝牵挂,奶奶给予我们兄弟俩满满的都是爱。”
在后来的十个年头里,这位年轻的绝地学徒横扫了无数板场跟街道,比赛、拍片、赞助迅猛袭来。到了2014年,Joslin开始为自己在Plan B团队争取一席之地,他在Plan B大片TRUE中的强悍表现直接令人目瞪口呆。Joslin在前交叉韧带损坏的状态下为我们呈现的已不再是单纯的挑战,更多应该是不惧死亡的大无畏。
在过去的两年里,Joslin先是赢得了Skateboard Mag2014年年度最佳AM,接着又是Thrasher Magazine连续两年的年度最佳滑手提名。一路走来,他从未停止过脚下前进的步伐。
[Joslin一边熟练地卷起大麻烟,一边回忆着不久前在欧洲的滑板旅行]
有一天早上我在哥本哈根的一家加油站旁醒来,我只记得前天晚上自己一直在找一辆租来的单车。那应该算是我旅行中的第六或者第七辆坐骑,之前的那几辆已经让我搞丢。其实早在租车的时候我就发现租车店的钥匙是通用的,所以每次一丢车,我都会骑走其他人的来顶替,当然,最后还车的时候还是得赔偿。人生地不熟的我一般都是靠着瞎转才能找到下榻酒店的门口,但是我并不急着走进去,这时候取出大麻烟,卷两卷,最后气定神闲的啜几口。旅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无论走到哪里,能飞一管子才算做到不枉此行。
大多数西欧国家对此都挺自由宽松,但如果你去的地方是东欧地区或者马拉西亚,那大麻可是禁止的东西。
在俄罗斯,他们可能会将你的手指给砍下来,真的一点情面也不会留。记得我有一次过加拿大海关,他们差点就因为背包里的一点小碎屑把我抓了起来。这样做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大麻在加拿大本来就是合法的存在。但是海关检查又不给,这就是为什么我恨条子,只要见到他们我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滑手跟警察向来都不合。他们除了阻止你滑板、抽大麻之外,他们还是导致你父亲死亡的直接原因,我相信你骨子里十分怨恨警察。
的确没错,我当年没在事发现场,而且自从出生以来我也没见过父亲本人。我在想,一大群警察抓一个人又不是没办法,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射杀,他们本身的职责就应该是控制局面而不是随意夺取他人性命。更让人心寒的是,我们现在还能看到警察射杀手无寸铁平民的新闻。
所以你是你奶奶一路带大的,对吗?
是的,我妈妈当时一直在长滩的康复中心戒毒。而我就寄住在夏威夷花园市奶奶的家里,每个周末我都会到康复中心探望我妈。她状况好转之后就留在了长滩工作,现在她跟我奶奶一起住,大家时不时还会聚在一起。
在搬进新公寓前,听说你是被奶奶赶了出来,后来又在Ryan Sheckler家待了段时间?
Ryan就像个救世主,他总是这样与人方便。在我们找到新住所前,他专门给我和Julia腾出了间房间。我们也就借住了几周时间,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再加上Fred Water[矿泉水品牌]的赞助,我们才得以搬进新公寓。
曾几何时你意识到滑板会成为自己将来的人生道路?
我记得自己当年十岁,我在El Dorado滑板场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比赛并夺得了第一名,当年的奖杯我到现在都一直保留着,这是我拥有的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奖杯之一。接着上了小学,我经常会自豪的在未来职业一栏写上“职业滑手”。但是升初中之后所有东西都变了,我开始觉得这个梦想不切实际,于是我就自己藏着掖着没对任何人讲。老师们更是教导我们将来要成为什么律师啊、消防员啊,如果我跟他们讲我的梦想是成为职业滑手,那就显得另类。到了九年级,叛逆的我开始接触禁忌的可卡因和迷幻药,那段时间的自己完全是迷失了自我。直至十年级开始,我才重拾起自己当年的滑板梦,不再介意旁人的目光。我的目标也就是从那刻起坚定下来,至今从未改变。
像你这样年纪的小伙子能够如此明智,的确让人印象深刻。这种现象表明要么是你早熟要么就是你经历过什么人生的大起大落。
无论是怎样的人生都将伴随着突然变故的可能,只有积极面世才是硬道理。我的处事之道就是给自己制造绝望,但是绝望不代表沉沦,你依然可以保持释然和清醒的心境。我还相信命运,人生不应该事事追求主动,因为命运终将会引导你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位置。就比如我今天的成就就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功劳,在我的命运中一直都有贵人在相助,我没必要刻意去索取,该来的总会来。不瞒你说,长这么大我就去过三次教堂,因为我以前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上帝或者神明。直到最近,我开始相信世界上存在着某种力量在帮助我们,我们人类并不是茫茫大千世界里孤寂的尘埃。当你某一天醒悟过来,就会发现自己的机遇在哪,下一步只需张开双臂拥抱它就好。
Erik Bragg[Plan B大片 TRUE的导演]曾说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滑手,这话说的是不是为时尚早?
Bragg是疯了才这么说的。他甚至在我17岁刚加入Plan B的时候就说过要收养我,他说:“小伙子,你什么时候18岁生日?我能领养你做我儿子吗?”
我看过很多你的视频,特别是那些大招片段,动作完成的非常快速。那些是真的吗?
我跳UC Davis gap用了12次,Ground Control20次,Big spin下MACBA总共3次,另外在Wallenberg做的 ghetto bird也是3次。动作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有时候摄影师还没摆好设备我的动作就已经完成了,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拿起滑板再重复一遍。
听说过去两年里你都是在韧带撕裂的情况下完成了所有视频部分的拍摄,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戴支架戴了一年多。我记得为我诊断的医生曾经也给Danny Way动过手术,他告诉我说我的伤属于前交叉韧带损坏。在确诊之后我就到了圣克莱门特找Dr. David [Sales]给我做物理治疗,他帮我重建了伤口周围的肌肉组织,那次的治疗是我能够再次站上滑板的一个大前提。因为膝盖上有支架的缘故,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就是装支架花了我不少钱,你得知道滑板肯定避免不了损坏支架。最后我不得不停止使用支架,因为我的膝盖上已经感染了三处皮癣,那种东西肉眼看上去怪吓人的。滋生这种真菌的原因可能是支架的垫子和皮肤长期摩擦导致的表皮糜烂、死亡,如果不把这种真菌杀死它就会不断的增长扩散。
你全身总共受过多少伤?
有韧带撕裂以及手臂骨折,12岁的时候还有过脑震荡,可惜当时没去医院处理。记得那时我们一群人开车去圣地亚哥滑板旅行,我没戴头盔就直接站在卡尔斯巴德的板场边上往下跳,结果一个脚滑加后摔,脑袋就直接砸在了地上。当时摔傻了的我围着板场边跑边大喊大叫:“艹!艹!艹!”我的小伙伴们检查了我的瞳孔,一边大一边小,看到这种情形大家也就笑笑了事。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后怕,于是就把头盔给戴在了头上,我想如果我死了,那至少他们会发现我有戴头盔。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尿了裤子,幸好,其他人没我起得早,我赶忙悄悄一个人跑到了外边把裤子给风干。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第二天我连Ollie下卡尔斯巴德的 gap都是戴着头盔。
不管怎么说你目前为止已经挑战过许多巨大的台阶和落差,你曾经有遇到过打退堂鼓的地形吗?
我认为只要不是像El Toro那样20级以上的台阶都不吓人。我们拍摄Davis gap的时候就发现旁边有一个由两个断开九级拼接而成的巨大台阶,而Davis本身就已经够大,虽然它从宽度上算应该属于25级台阶,但我更乐意把它想象成18阶。你可以照此认为我目前跳台阶的稳定区间是20级以内,但是有一点需要讲清楚,20级以上的台阶我依然会去挑战,只是不在一时,Davis gap也只是道开胃菜。
有没有挑战过经典地形El Toro?
目前还没有,其实上次我有考虑过在那做一个tre flip,但是我的朋友们劝住我说:“这个地形巨大,凡是能在这里留下一手的滑手都将会成为大家的聚焦点,所以不要一下子把自己的能力极限给暴露出来。做到有所保留大家才会对你有更高的期望。”挑战El Toro是迟早的事,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会有谁比我先出手。
被提名年度滑手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有点怪异吧,毕竟这并不是我的追求所在。当2014年的结果出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甚至不在前八名,我想着也只能下一年继续努力。但是突然间我又发现自己获得了Skateboard Mag的最佳AM,老实讲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奖项的存在,就连获奖的消息都靠朋友告知。
你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竞争力去角逐SOTY吗?
能在滑板世界留下自己光辉的一笔的确重要,但是这些并不是我走上滑板道路的初衷。我之所以玩滑板是因为它能给我带来快乐,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追寻快乐。能达到这点,自然再好不过,而奖项对于我来说也只算是浮云。
【盘问】Chris Joslin:一鼓作气 化悲痛为大招
来源:
Rollingst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