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夏,Mike Ternasky出走H-Street并另行成立新公司Plan B。随后经过几个月的磨合,Plan B最终组建起一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全明星团队阵容。接着1992年也正当是大家欢呼雀跃之时,Plan B的首支视频Questionable又以横扫滑板圈的声势与大众见面,这部作品可以说是滑板视频发展的一个新基点。然后到了1993年,他们又推出了第二部作品Virtual Reality,这一切似乎表明Plan B王朝准备长期独霸滑板事业。然而,就在第二支视频发布的数月后,团队里有一半的成员突然离队并成立新品牌Girl Skateboards。遭遇如此变故的Plan B不得不经历重建,但是就在1994年的时候噩耗传来,公司的支柱Mike Ternasky命丧于车祸。一个月后,公司便陷入了财务与管理困局。另一方面,团队的核心人物Danny Way因骨髓损伤也不得不暂时退居幕后。虽然Plan B在后期推出过两部视频,一部是1994年末的Second Hand Smoke,另一部是1997年的The Revolution,但这些并不能摆脱Mike Ternasky逝去所带来的阴影。接下来我们将通过当年Plan B各位当事人之口来了解Plan B的兴衰浮沉。
Danny Way:我为H-Street效力的时间很长,但是我心里有很多不爽。就比如说他们会随随便便招些新人入队,我看着团队名单的时候就在想“这些人究竟是谁?”总之就是太过于虚。
Matt Hensley:就拿我们H-Street的板面跟World Industries的比,他们的板面看起来会更薄更帅。我觉得团队里所有成员都想过同样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们板面不能做的好看点?我也想要J.Lee那样的板面。”后来Mike (Ternasky)打电话来跟我说:“我们要散伙去跟Rocco组建自己的团队。”
Danny Way:这就是背水一战,但我和Mike (Ternasky)必须迈出第一步。Plan B 起初也只是我们的一个想法,如果要落到实处就必须先说服其他滑手,我当时心里真的没底。
Sean Sheffey:整个计划听起来很有发展前景,我当时非常激动,我也离开了Life.。Matt (Hensley)和Danny (Way)的为人我是清楚的,再者我跟Mikey (Carroll), Rick (Howard), and Rodney (Mullen)这些滑手也见过面。
Sal Barbier:有时候一支新组建的团队就像是一大家子,就好比Plan B,我们都一样是街式滑手,都穿着统一的服装,我们拥有共同的音乐爱好跟待人立场,我们当中也没人给奇葩服饰品牌或者支架品牌效过力,这就是志同道合的一大家子。
Jacob Rosenberg(摄影师):我当时的反应就一个,“简直是太棒啦。”Mike (Ternasky)想要一支充满精气神的团队,这些滑手就能满足到他。这可是一支绝无仅有的超级天团。
Pat Duffy:我就看着团队名单上的所有名字,然后就惊呆了,我该是有多幸运。
Colin McKay:当时第一支广告语是这样写的,“这里面10位滑手中有五位放弃了原有的赞助商来为一家新公司效力...”这广告语写的很有头脑,在当时也引起了一阵轰动。”
Danny Way:Koston当时还被我们落在H-Street,于是我们投票表决。我投了他一票,Ternasky也想着拉他进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Mike (Carroll), Rick (Howard)跟Sean (Sheffey)几个投了否决票。起初我们说要选Rodney (Mullen)也只是开开玩笑,但是后来大家相互对了几眼后又提议说:“老实讲,不如我们就试着让Rodney入队吧?”最后在场的都起哄叫道:“好,就这么定啦。”
Colin McKay:Rodney当时依然在玩自由式滑板,不开玩笑的说,是Ternasky引导的他往街式滑板发展。Ternasky希望Rodney能够去跳下gap,踩下更加宽的滑板。
Rick Howard:他会像大鸟保护小鸟一样细心呵护着每位滑手。
Carl Hyndman(艺术导演):Ternasky能很快察觉到滑板视频的重要性,所以团队还没组建完成之前他就已经开始了Questionable的拍摄。
Pat Duffy:只要谈到视频他都会像个小屁孩那样高兴,他真的很爱拍摄视频。就比如他会把工作室放在自己家,每次我们去到那儿他都会把所有队员的视频拿出来放给大家看,而且放的还是慢镜头。我觉得这种做法能让队员们兴奋起来,在我眼里,这就是相亲相爱的大集体。
Mike Carroll:有时候你需要别人给你信心的支撑,Ternasky就能做到这一点。
Colin McKay:我亲眼见过Duffy滑板,但是他当时还处于试用期。在E.M.B(旧金山内河码头)和劈杆子的时候,他的努力付出就已经表明他准备好了。
Ryan Fabre:他先是在圣帕斯夸尔高中的方杆上做grind,接着又在陡杆上做50/50。他只grind了一次,然后Hensley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大家都对着他说:“老兄,他grind了那条杆子诶。”“不会吧,你能再做多一遍吗?”Hensley就这样问Pat。“当然可以啊,我就再做多一次给你看,”然后他就做成了。
Jacob Rosenberg(摄影师):Duffy的个人部分是在视频发布前半年完成的,所以Pat基本就是其他滑手完成任务的一个基准。大家都知道自己必须得拿出成果来。
Rick Howard: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拍着视频,滑板和视频策划就成了我们唯一的任务。只要是能做到的动作,我们都需要将它发挥到极致。Ternasky会摆明问题的所在,而滑手们则需要给自己施加压力去完成目标。
Matt Hensley:我记得我在U池上做着backside noseblunt,然后他建议我说:“你得刷起来,你得做个noseblunt slide。”然而我并没有成功,后来我们两个交谈了很久,“也许你应该去放轻松一下自己”,他最后说道。那天我回到家后便决定自己干脆搬到芝加哥去做一名军医,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Sal Barbier:我有两周半到三周的时候来拍摄Questionable的内容,突然间所有的压力全部涌了上来,我自己也从没想要过这样去滑板。最后剩下两周半时间的时候,我就直接问他们说:“好吧,直接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我会完成任务的。”
Sean Sheffey:跟Ternasky在一起拍片是件很严肃的事情,自律就是一项特别苛刻的高要求,然而这些要求在拍摄中能起到不小的帮助作用。另外他还会对我们该做什么以及在什么地形做什么动作提出自己的建议,毕竟大多时候他都能预测到动作操作的可能性。
Danny Way:他会很严肃的告诉你该怎样站位,他通晓所有招数。
Colin McKay:我记得我们跟Ternasky和Rocco一起巡回演出期间不会随随便便去做招,我们靠的就是价值回报。对于一个16岁的青少年来说,100块钱做一个招也算赚到了。
Danny Way:我们自己提前观看了Questionable视频,我指的是单单看完Duffy的个人部分我们就能预见这将是部有史以来超重磅的现代滑板视频,关于这点大家后来都是有目共睹。
Carl Hyndman:片子的首映简直是要爆炸,现场的观众都已经看呆掉。“
Colin McKay:每过一两秒观众就会激动起来,他们会直接咆哮,毕竟视频里的所有动作都是那么的具有标志性。
Pat Duffy:当时有吓到我,那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踏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那些群众直接围着你而来。
Colin McKay:拍完Questionable之后我们就直接奔向了第二部作品Virtual Reality的拍摄,中间根本没有休整时间。
Rick Howard:我们别无他选,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为下一部视频做准备。对于Duffy这类滑手来说,他们为了第一个视频都已经疯掉,接连着来第二个肯定会很吃力。
Carl Hyndman:Ryan (Fabre) 因为跟Sean的老婆偷腥而与Sean (Sheffey)之间有过节,这事儿很疯狂。我觉得Ternasky应该有跟Ryan (Fabre)谈过他必须离开团队的事情。
Ryan Fabre:我希望当时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因为那次给我造成的伤害至少持续了一两年。我们现在都已经平静了下来,但是,Sean不想谈,我就不会随意发表任何言论。
Sean Sheffey:不要再去碰其它男人的个人财产,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Tony Ferguson:我跟Rick是朋友,而Guy Mariano和Tim Gavin当时想把我搞进Blind。我把整件事告诉了Rick (Howard),然后他就让我等等不要下决定。最后他打电话让我去Plan B效力。
Colin McKay:我以前玩街道多过玩U池,Danny (Way)也一样。老实讲当时圣地亚哥压根就没有U池,Danny每年都是往温哥华飞三四趟,目的就是为了玩U池。
Danny Way:Questionable和Virtual Reality中所有的U池动作大概拍了10次左右,Colin和我多多少少都有把自己学习街道滑板的那一套用在了U池上边。有很多人只是把已经存在的动作拼凑一遍,而我们的目标是原创,创作的灵感就来自街式滑板。
Carl Hyndman:Sal (Barbier)拍视频的时候不是很顺畅,而Ternasky就在这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你不想拍视频那就必须做个了断。”我觉得Sal最后还是被说服了,他在Virtual Reality完成了最后的个人部分。不过我觉得他事后应该会感到后悔。
Danny Way:在Virtual Reality发布之后,我感觉大家都在期待我们每一部作品都能比上一部做得更好,这让滑板视频拍摄变成了一场斗争。如果新视频没有超越上一部视频,那我们自身就会陷入困局,而公司自然而然也会受到牵连。
Mike Carroll:当别人跟我说要加快努力步伐的时候,我真的是受够了拍片。有太多的芝麻小事令我无心以对,感觉我也要赶紧拍完自己的退休之作一样。我和Rick说了我的感受,然后我们就有了自己做番事业的想法,最后我们把它转换成了Girl。
Pat Duff:我听说他们(Mike Carroll, Rick Howard, Sean Sheffey, Tony Fergusson)脱离了Mike Ternasky,Rick (Howard)他也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事。Rick(Howard)一直待在Rocco身边搞生意的事,他和我看问题的观点不同。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会站在Mike (Ternasky)这一边。
Sean Sheffey:离开他感觉很无趣,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像 Mike (Carroll)和Rick (Howard)一样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我们滑手相处的时间比跟老板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得多。
Matt Hensley:我刚开始会有点生气。我听到的传言是有些人带走了团队先锋,搞散了内部,还对它抹黑。这让我很恼火。
Danny Way: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那些人也会同意我现在所说的——那就是他们本应该以一种不一样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当时他们太年轻,做事难免欠妥当。
Colin McKay:Mike这人破坏力强。我记得我们在旅馆的时候他就开始怂恿我们,“如果你们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了结这一切。”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立场,我们只是附和道:“干,说干就干。”Jeremy Wray和(Ronnie) Bertino加入后,我们就开始了第三部视频的拍摄。
Ronnie Bertino:Ternasky每件事都会亲自去劳心费力,老实讲,这么多年来,他是万千当中能做到鞭策着你去提升滑板技术甚至是超越自我的先驱之一。在这点上我十分尊敬他,Second Hand Smoke中的个人部分也是我拍过最好的一次。他不仅陪伴着大家去每个地形拍片,并且还温馨的给我们送水——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Danny Way:1994年5月,我们去温哥华参加第一届Slam比赛。Mike的目标是想跟Rick (Howard)和 Mike (Carroll)他们一起坐下来讲和,他想要在了断之前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Mike Carroll:我们在温哥华的确有过小交谈,他想调停。我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尊重他。我也希望事态能有改变,因为两天后...一切来得太突然。
Danny Way:他为人处世就是追求不与任何人积怨。我还记得我们从温哥华搭飞机回来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他很开心自己一生没有树敌,生活也能顺顺利利。第二天早上,一个视线盲区却使得自己在车里丢了性命。
Colin McKay:他当时正开着车从公寓大楼驶入帕洛威路,一个开小面包的老太婆直接冲过了红灯从侧面撞了上去。
Jeremy Wray: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过了好些天大家才平复下来。我就睡在他家,要是平常我醒来时他要走我都会坐他车一起走。想想我那天也有可能已经坐在了车上。
Sean Sheffey:丧礼没几天就举行了,我当时跟Mikey (Carroll)住在一起。有人打电话告知了他这个消息,而且还提到会有守夜和葬礼。大家都很震惊——情绪都已经处于崩溃边沿。
Mike Carroll:这种感觉很糟糕,死亡让我们意识到我们之间有太多都是不值得一提的琐屑小事。我回忆起了他所帮助过我一切的一切,不是以滑手的身份,而是一位知心朋友。他比任何团队经理付出的还要多的多。
Carl Hyndman:在公司,每个人都在想着能做些什么。我们都很沉痛,可是后来事态变得一团糟。政府部门把他的房产跟一切归他所属的财产统统带走,最终我们的运营资金只剩个皮毛。
Matt Hensley:就在这时Danny来寻求我的援助,我在芝加哥直接退学,然后收拾收拾桌台球就搬回到了加州为Plan B工作。最终他们又开始发行了我的签名板面。
Danny Way:Mike的妻子Mary (Ternasky)也尝试着介入帮忙,她一边承受着丧夫之痛一边挺着大肚子去处理所有关于广告、版税、薪水以及每个月World催还的支票款项,然后这些都是入不敷出,每个月基本都是在亏损。
Colin McKay:Danny受伤又是另外一个重磅炸弹,我不清楚大家是否意识到这是很严重的一个事情,他脖子处的脊椎已经破裂,这个已经严重到他连浴缸都爬不出来,简单说就是不能自理。真的很操蛋,他可是Plan B的基石。
Danny Way:我脖子上的重伤还伴随着严重的神经受损跟脊髓肿胀,这导致我两年时间里都难以活动。从Mike的车祸到我的重伤,可以说是祸不单行。
Jeremy Wray:大家还是庆幸视频(Second Hand Smoke)依然能够发布出来,这算是对Mike (Ternasky)致敬吧。Jake (Rosenberg)把整个视频的编辑工作都放在了Mike的家里完成,我们一点一点的推敲出最后成品。虽然这给我们带来了些额外的经济效益,但是没有人会知道这产品背后的全部心酸。
Colin McKay:Mary (Ternasky)贡献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我本来打算把所得成果移交给她,但是她却不知所措。她个人担保了部分贷款,损失自不在话下。而最终脱离困境的她对着我们说:“这个就由你们接手吧。”我当时20岁,Danny22岁,于是我们就开始接手了公司。
Carl Hyndman:Danny和Colin从她手中买下了公司并完全脱离World (Industries)的控股,而后公司分为Platinum, XYZ, and Plan B。
Rick McCrank:这很疯狂,我一加入就很快跟所有人成为了朋友。扪心自问,像Danny Way这些人可是传奇啊,我能不激动吗!我还和(Pat) Duffy一起滑板,我可是个大大飞迷。与此同时,我心里清楚公司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Colin McKay:我们依然发布着新视频,甚至推出了第四部(The Revolution),视频和团队都很牛逼,可是我们的板面就是卖不出去。
Danny Way: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个恶梦,现在资金的问题就压在了我和Colin的身上。板面的收成根本抵不上支出,我们开始拿自己的私房钱支付薪水。我们不是从赞助商那儿领报酬,反而是要支付别人薪水。然后从那开始的两年里我们就朝九晚五的埋头工作,滑板的时间根本就挤不出来。
Colin McKay:真相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梦想延续下去,这是我们对Mike的尊敬以及致意,之中带有很强的感情牵绊。
Danny Way:曾经有过一个月办公室的房租变态贵,Colin和我面面相觑,“我们该怎么做?”我们的荷包每个月都以人均负20,000到25,000刀的速度瘪下去。这时候我们可能不得不再次拿起滑板去找赞助商领薪水。
Colin McKay:红灯亮起,“为什么我们要砸这么多钱到公司里垂死挣扎?为什么不能只留下美好回忆然后开启新的生活?”我们这么做也只是在浪费时间,于是我们把公司给停了。
Jeremy Wray:世界就是这样来来去去,Danny (Way)去了Alien Workshop,Colin (McKay)则去了Girl。我们也是时候寻找新赞助商。
Matt Hensley:这是一个统治时代的终结,我表示伤心。对于我自己来说,它是我生活的很大部分,它是我对Mike (Ternasky)忠诚的表率。
Colin McKay:这是我们的不幸,但是这个世界依然照常运转。
Jacob Rosenberg:Ternasky的传奇传承给了Danny (Way),Rodney (Mullen)身上也能窥见一二。
Danny Way:凡是跟Mike (Ternasky)相处过的人都能从他身上有所感悟,这种感悟不是关于滑板;不是关于挣大钞;而是努力成为最伟大的自己——用行动冲破别人对自己认识的局限。
Sal Barbier:现在大家所看到的每一个视频都在使用着Ternasky的格式。先是蒙太奇片段,然后介绍新人,摔跤环节,朋友出场环节,最后以主角结束——就是他发明了这种拍片格式。
Danny Way:我在DC的个人部分就是在向Mike T.致敬,那些高空的动作是他以前经常会提起的设想,现在我把它兑换成了现实。如果他能看到一定会很震惊,一定会爱上它。
Rick Howard:直至今日,我很自豪自己曾经的团队能制作出如此影响深远的视频。
Danny Way:只可惜时机不在我们手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会放手一搏把Plan B带回正轨。到时你就会看到我们当年的广告语“当中有五位滑手离开了他们现在的赞助商...”我们会去招募最厉害的滑手,不过在今时今日,拿得出大手笔已经成了招募大滑手的基本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