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哲学家莫里斯·梅洛-庞蒂(1908–1961)说过,知觉在人类认知并与世界交互中起到奠基性的作用。但是这个观点不会把意识作为人类知识的来源,他强调肉体本身(世界之肉身)才是我们了解自己的主站点。如果梅洛-庞蒂今天还活着的话,职业滑手们肯定会成为他主张思想的最佳研究对象。这一群人满世界的跑,时空里尽是他们来回飞奔的身影,可以说他们完全把自己的身体贡献给了街道、滑板文化以及人类社会。对于他们来说,“世界之肉身”算是一种平实的描述。在过去的几年当中,Mark Suciu通过把自己的经历具身化来验证了以上观点。接二连三的视频部分使得他迅速成为一颗闪耀之星,他在人生巅峰时期成为了Habitat的pro级别滑手,2013年又斩获TWS的最佳新人奖,不过在得奖之后他却选择退出公众视野。这其中的原因就是他2014年去了费城的天普大学求学,在此期间他的身体终于垮掉,就在上一个感恩节的时候还发生了阑尾穿孔。他一下子瘦了45磅,这让他不得不从磕磕碰碰中重新学习滑板。以下采访涵盖了大学生活的第一年、滑板艺术、阿迪达斯最新的完整影片以及其他跟知觉相关的话题。——Mackenzie Eisenhour
最近有什么新动态?伦敦的这次旅行感觉怎么样?
我很开心。这次阿迪达斯小队的大部分队员都聚在了一起,另外我也见到了我的一些朋友,比如说Tom Knox跟Jake Harris,他们两个都对伦敦滑板做出了很大贡献。
这里插个话题——我听说你在感恩节的时候做了阑尾炎切除手术,但是医院在术后却开错了抗生素给你。你能讲讲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吗?
嗯,当时我的阑尾已经穿孔,所以这个情况比普通的阑尾炎会严重些,我因为这个不得不在医院待上整整一个星期。即使到了出院的时候我也没能完全康复。当我回到家准备过感恩节的一会儿工夫不到,我就又被抬进了医院。那儿的医院告诉我说,我的体内形成了个脓疮,而原因却是费城的医生给我开药的时候给少一味抗生素。本来脓疮是能很快恢复的,可是我恰巧又有肠梗阻——说人话就是肠道睡觉罢工了。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里我都是往医院跑,甚至有一半的时间我还不能吃喝,自然而然我也就掉了45磅。
大家议论说你技术不如从前,都说你需要重新学习滑板,就比如你已经无法用5050呲台子。情况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他们说的没错,我现在已经不能滑板。我的身体已经达到了分解代谢的状态——我自己是这么理解,这个是因为我之前不能吃喝从而导致我的身体通过分解自己的肌肉来维持体能运转,出院后我就直接变成了皮包骨。有些时候我会忘记自己带病在身,我尝试着跑上楼梯或者捡起个箱子,可是我突然发觉自己连这些简简单单的小事都无法下手,此刻的我拖着这副病躯真的是有心无力。不过四个月后我还是重新拿起了滑板,这给了我自己很大的信心。
你现在是在天普大学学习英国文学吗?这个是你的主修科目?
我主修法语,不过我现在正在转专业,将来我不是学习比较文学就是法国文学。就像大家劝我的一样,这个并不是最能赚钱的专业,但是自从我在滑板当中取得成绩之后,我对自己当下的选择并没有感到多大压力。
你能讲讲你在学校的日常生活吗?你有没有碰到其他滑手,还是说校园生活跟滑板是没有交集的?学校里的人知道你是职业滑手吗?
我一直都住在森特城,所以我每天都是搭地铁去上课。我平常不会带着滑板回学校,所以大家开始都不知道这事儿。我自己也不会轻易说出来,但如果我和班上的同学成为了好朋友,我自然会告诉他们。不得不说,看到他们惊讶的反应还是蛮有趣的。
我听说你在赢得那些奖项[TWS2013年度的读者选择&最佳新人奖]后面临着是选择上学还是滑板的两难境地?你对这两者的最终选择的出发点有哪些?
这个并不算是滑板与上学之间的问题,更多的只是滑不滑板的问题。当时我有我自己一个超级宏伟的追求——那就是我对滑板坚定的目标。这个与我们花大量心思在视频部分上同理,我们不仅仅考虑音乐和招式,我们还要确定主题,招式的统一以及地形的统一,甚至对比的因素我们都要考虑上。我会从全局上考量自己的作品,我希望做的尽善尽美,而不是多余地重复着机械动作。因此我也没再推出更多作品,我的打算就这样,我不会去做多余的解释。从另一方面来说,你得意识到不管你在视频中加入任何东西,只要一曝光它就会变了味,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甚至会变得完全与你无关。但是认为创作意图是滑板这种复杂事物中唯一的关键的看法是有点小偏见的。
你是否已经下定了决心?
就目前来说,因为我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学习这边,滑板就变得有点顺其自然。当你忙碌得想要寻找发泄时就能自然而然的想到滑板,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否已经做好选择。虽然我刚从病痛中回归,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会为这次采访所拍的照片而感到满足,我一点也不自豪,不过我暂时还是能够逆来顺受。
你提到说转专业,那你接下来会去纽约或者法国里昂的消息是真的吗?你会再次重现Gonz在里昂的传说[circa ’96]吗?
是的,要么就是曼哈顿的新学院,要么就是里昂第三大学。我很确定我自己无法企及Gonz的传奇,虽然他有让我选择里昂。
你是怎样处理你作为职业滑手所肩负的压力与期望?你是否更多的把滑板运动看做一种艺术形式?对于你的滑板不应该存在期望吗?
除了截止日期跟自身惰性的普通压力之外,我并没有察觉到外界的任何期望。至始至终一切都没有改变,如果真的存在外界期望的话,它们迟早会得到实现。我自己对自己的期望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那你怎么看待把滑板运动当做一门艺术?
每次我一想到这个问题我通常都会表示赞同,我一直觉得这是滑板运动的一个延伸,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以一个滑板视频为例:我们通过滤除杂乱无章的内容来追求完美,但结果却是我们无法二次重现连接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桥梁。每一个视频部分都会拥有自己的立场,传达出来的信息也不再溢于表面:它可以涉及美学、城市规划、建筑学以及对一个地点的描述。如果滑板运动不是一门艺术,那我们就有可能认同Nyjah Huston称呼某人的滑板为“真正的滑板”的观点。每次他一推出新视频,他都会把它称作真正的滑板,这个跟Max Garson给Habitat的求赞助视频一样具有信服力。只能说现在没有统一的看法。
你的第一双签名款战靴今年落地,对吗?整个过程是怎样的?我听说你有亲自动手。
啊,感觉爽歪歪。我从一开始就跟设计团队一起,我们去逛了费城的鞋店,并且还讨论我穿过的旧鞋子。中间我学到了很多,结果我也非常满意。
很明显我们可以正式公布阿迪达斯即将发布的第一部完整影片的名字[Away Days],你对此有何计划?
对于这次视频的计划就是继续阿迪达斯的旅行跟尽可能多的滑板。我也乐意改变自己不再那么保守,另外对自己多些期望,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想只要多些滑板应该就能达到效果。
我还听说Gonz也要求拍个完整视频部分。他这次有没有跟你们一起拍视频?
有,Mark最近都在拍视频。我很开心能和他一起在南岸拍demo,他看到我用nollie Cab下台阶时很兴奋——至少他也为我呲台的动作欢呼,那天他还用iPad做了个动画。在世界滑板日当天,他告诉我们Tony Hawk当初拒绝承认他是第一个做成stalefish的滑手,他表示很伤心。
让我们通过哲学话题来结束今天的访问吧。我听说你很喜欢这个领域,你最喜欢哪个思想流派?你会怎样把他们与你生活中的滑板、旅行以及校园生活联系在一起?
事实上我不怎么学哲学,但我感觉自己总是有这方面的渴望。对于我自己来说,我们的问题就是我们如何使用“我”——这是个身份与连续性人格的问题。一种思路能够联接我们多层面的物质或者质疑联接的重要性,那它就是强大的事物。进一步来讲,我最近读了一点莫里斯·梅洛-庞蒂关于涉身性的思想,我想说如果我五年前就能读到那篇文章,我现在应该会看死自己,虽然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年纪小小就能在两个领域培养出高品位,哪个方面教会你多些:是街道还是书本?
我不知道,但是读书就是一种积累,刷街就是一种创作。
【盘问】滑板文艺青年Mark Suciu脚下的一股清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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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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