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Brujas队的Arianna Gil和Sam Olivieri
2015年的11月份的一个星期五晚上,大风,小编抓着Target买到的滑板(电动滑板)的桥,走进了位于Bronx的River Avenue板场。小编从皇后区的牙买加区的家里出发,花了一小时三十分钟才到达那里,这趟说走就走的跋涉起源于小编读到了Bitch Media上一篇关于Brujas——一个纯女子的,各色人种都有的滑板队伍——的文章。小编一直都想玩滑板,但是因为板场里基本见不到女孩,所以一直不敢开始;似乎滑板就是男孩们的聚会,一个根本不属于小编的聚会。关于滑板的一切都让小编感到害怕:板场里各位男性朋友们肆意掉落的雄性气息;可能会产生的受伤;作为女孩子玩滑板的不被重视。当小编看着男孩们穿着Dickies,Vans,背着个性的滑板包,在下东区和唐人街虚度光阴的时候,想象不到小编身在其中的画面。但是小编接触了Brujas之后,发现小编一直在寻找的勇气和鼓励就这样找到了。在读了介绍她们的文章之后,当天小编就借来了亲戚的滑板,转了三趟火车,终于来到了Brujas最喜欢去的板场。当小编到那的时候,只能尴尬地滑行——原谅小编真的不知道去板场要怎么玩滑板——直到小编看到了一个坐在栅栏那的女孩。当时小编就知道,她就是Brujas的队员。后来了解到,她的名字是Nati Limon。小编向她说明了自己因为Brujas而决定来这里的事情,她人很好,建议我先练习ollie,还提醒小编别在那里待的太晚,因为日暮时分警察就会出来活动。从那一天开始,小编就一直都沉迷滑板,不能自拔。
近年来,强调女性身份的滑手和队伍渐渐在网上走红,类似Ins这样的社交平台给这些边缘滑手提供了表达自己、展示自己的渠道,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在主流男性主导的滑板世界之外的新世界。因此而被全世界看见的团体有芝加哥的Get Born,LA的Meow,甚至是Girl‘s Skate India,这些团体的出名对那些不太符合传统的“滑手”身份设定的人们是一种极大的鼓励。正是社交媒体的发展使得许多纽约本土的女子滑板队和女性领导的滑板队能够拥有自己的粉丝群,因此,在这个城市原本男性主导的各种滑板地形里,开始出现了女滑手的身影。
当来自纽约的滑手Emily Tarnacki在15年左右开始在ins上发布又短又轻松的滑板视频的时候,她没有想象到这能为她带来超过15000位粉丝,也没有想象到这能为自己赢得一个参加Dime举办的滑板比赛即Glory Challenge的机会,就在16年的八月份。对于一些滑手来说,ins已经远远不止是一个炫耀自己技巧或者密切关注其他当红滑板队的平台了。比如东海岸一个女滑手领导的队伍The Skate Kitchen,她们利用ins来为街头的女滑手提高曝光度,通过展示她们毫不胆怯地穿行在纽约街头的画面,冲击着我们对街头滑手性别上的刻板印象。至于Brujas,她们把社交媒体当作一个发声的工具,她们宣扬公平,鼓励粉丝们团结起来讨论热点问题。她们ins上的内容包含了滑板、研讨会、聚会和工作的方方面面,为酷儿、女同、LGBTQ的有色青年们提供了一个安全自在的空间,而且范围不仅仅是滑手,包含了整座城市。
16年8月,一个潮湿的星期六下午,布鲁克林的Cooper公园人头攒动,滑手们相互比赛skate,炫耀自己的各种招数,演练自己的line。有的人在场边为朋友喝彩,有的人在公园长椅上休息、抽烟。往常,这里通常是男孩的天下,但是当The Skate Kitchen,The Brujas的队员们还有Tarnacki拿着板子来到这里后,气氛有了90度的大转变。大家都在欣赏Tarnacki还有来自FemmeSkate(纽约本土)的Lizzi Reid在碗池的轮番表演,来自Brujas的Sam Olivieri和来自The Skate Kitchen的Kabrina Adams一起表演街式动作,后者甚至大胆地赤膊上阵。她们没有一个人在意自己引发的围观,平地碗池台子,样样都六,夏天的热如同轮子压过地面时一样躁。FADER和Skate Kitchen队,Brujas队还有Emily Tarnacki一起讨论了滑板文化,女权主义还有代表的重要性。
The Skate Kitchen
Skate Kitchen是一个男女混编的滑板队,不到2年前由当时18岁的布鲁克林大学新生Rachelle Vinberg创立。他们一般在Chelsea Pier 62板场和纽约街头玩耍。他们现在是Miu Miu时尚电影That One Day的一个主角。
图:Skate Kitchen队的Rachelle Vinberg
Skate Kitchen是怎么诞生的?
Vinberg:实际上从我开始玩滑板之时起这个队伍就诞生了。我和我的一帮男性朋友在我家门前瞎玩,然后就讨论到了“如果我们有自己的滑板店应该叫什么名字”这个问题。我提出的意见就是The Skate Kitchen了,因为当时我只在YouTube上见过女滑手,然后底下许多起高调的评论就是这样的画风:“哎呀,她应该待在厨房(Kitchen)里,给我做三明治。”我感觉这个名字能够代表我们,而且它对那些看轻我们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嘲笑。如果你想让我们待在厨房里,那我们就待在厨房里,待在Skate Kitchen里。
你们自称“东海岸味儿的菜”,那是什么意思?
Vinberg:大家能在媒体上看到的许多女滑手都是大公司赞助的,而且他们都来自加州,在那里关于滑板的一切都很完美。然而在这里,在东海岸,却没有几个女滑手,而且我觉得这里的风格——我们滑板的风格和穿衣的风格——都不同于加州。能把我们的风格展示给大家是很棒的,而且也能鼓励这里的女孩们拿上滑板开躁。比喻成菜就是一个文字上的游戏。
Ardelia Lovelace:西海岸的风格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而东海岸滑板是一种更加随意更加街头的风格。
Skate Kitchen队伍有男有女,没有特定性别的队伍有什么好处?
Vinberg:现在有很多纯女子的队伍,这很好,因为女性在滑板界算是少数群体,但是我觉得更能体现男女平等的方式是,将男孩和女孩不加区分地放到同一个队伍里,大家不分性别,而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们队伍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不同的,男孩们对于成招有着更强烈的欲望,他们很有竞争思维,这种氛围会让队员们更加努力。滑板是一种艺术,而不同类型的人们一起分享自己的见解可以让这种艺术发展得更好。
你觉得“女滑手代表”这个身份是否重要?为什么?
Lovelace:当你在板场遇到另一个女孩的时候,你心里会想,要是她能成,我也能。所以你看见越多的女滑手,你就越不会产生被男性支配这项运动的恐惧。
Vinberg:我觉得这对年轻人很重要,因为滑板广告一般只能看到男滑手,虽然这是一项男女均可参与的活动,那么如果小女孩看到了这个广告,她们就会在心里产生“滑板是男孩子玩的东西”的想法。如果有很多女滑手的代表人物,小女孩看到广告或者其他宣传的时候就会想“啊,原来女孩也能玩滑板呀。”
对于那些想玩滑板但是害怕的女孩,你有什么建议?
Kabrina Adams:别多想,买块板,来玩。
Vinberg:我会建议她们先学习滑行,在YouTube上多看看教学视频。我就是看视频学会ollie的。玩滑板要用心,做什么事都要用心。
图:Skate Kitchen队的Kabrina Adams
Brujas
2014年由Arianna Gil和Sheyla Grullon创立,Brujas是一个各色人种混编的滑板队,她们在这个男性主导的世界里挑战着关于性别的刻板言论。虽然队员们经常在Bronx的Riverside公园玩耍,但是成员却是来自纽约的不同地方。受到激进群体和思想者比如Angela Davis,说西班牙语的美国青年激进组织青年洛德党成员(the Young Lords)还有黑豹党人(Black Panthers)的影响,她们利用自己不断涨粉的社交媒体展开社会政治的对话。对于Brujas的队员来说,这个队伍代表的不仅仅是滑板,还代表了对白人至上论者、资本家和父权社会的反抗。
图:Brujas队的Arianna Gil
Brujas缘何诞生?
Arianna Gil:Brujas一直都在,对于这种通常被狭隘理解为一种滑板游戏的无形的艺术,无所谓开始和结束。作为一个有创意的,扎根街头的纽约女性,或酷儿或女同,意识到自己是Brujas的一员是很自然的。用“女性”来定义我们有点过于武断——至少我个人是这么看的——我觉得当我们对自己的身份开始有意识的时候,Brujas就开始逐渐显现了。其实几年前我们就有了建立一个队伍的想法,但是当时没想做成一个品牌,也无意各种拍画报,它仅仅是一个寻找共鸣的同志群体。几年前这个想法变成现实,我们组建了一个队伍,但这只是我们这些人存在的一种形式而已。大家在一起的经历比这个队伍背后的故事重要得多,我一直看重的都是这方面。
Brujas如何建立姐妹情?
Sam Olivieri:我遇到过年轻的女孩们来到我这儿的板场,然后我告诉她们,在知道这项运动是男性主导的之后还能来这里,我很尊敬她们,我还告诉她们这种氛围对她们的进步是多么有害,因为我们只是滑着乐——我们不是为了要成为世界上最棒的滑手。这个队伍存在的意义在于保持并且培养这种氛围,鼓励更多的女孩们参与滑板,让她们知道自己比不过男滑手也不用太糟心。这种“我可以和别的女孩一起玩滑板,并且能鼓励更多的女孩参与滑板”的想法是特别重要的。
为什么那种鼓励很重要?
Olivieri:这能体现团结,能体现我们对每个人的关心,以及对我们安全的考虑。我觉得重要是因为现在纽约的居住地都在做优化,那些地方让人们感到没以前有安全感——特别是对有色人种来说,因为我们觉得法律并不能保护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团结起来,像Brujas一样成为一个整体,那个力量就不容忽视了。
Brujas的思想和对女权的定义是怎样进化的?尤其是在你们收到了几乎所有媒体的注意之后。
Gil:我们正在认真地把我们的思想从“自由身份政治”、“文化向对话”,向马克思毛主席主义者,共产党员们比如说西班牙语的美国青年激进组织青年洛德党成员(Young Lords)和黑豹党人(Black Panthers)的组织思想转变。我们是支持女性和女同的组织,但是现在身份越来越标签化,越来越绝对,是时候展开超越绝对定义的女权了。我认为我们的女权正在转变成更多性别分化的一种女权。
Brujas对此有什么规划吗?你们有什么项目?
Gil:宣传废除监狱运动,Brujas正要开始筹备保释金项目,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运营一条产品线,拿到8000到10000美元的资金。这个产品会是一件街头服饰。我们现在在做设计。
设计是你们亲自上阵吗?
Gil:来自Corner Society的Robin Giordani和来自NOCTURNAL SONS POSSE的CZARQUAN正在进行设计的工作,他们是真正的服装设计师。有了钱之后,真正的想法是通过做产品来获取保释金。我们支持犯罪的女性、做街头文化的女性,我们对因涂鸦、流浪和擅闯而获罪的女人提供上诉支持——我们指的是那些因为性别不同而被区别对待的案例。我们希望有一个现金池,可以没有附带条件地给钱。我们还和Fight to Live(一个针对少数群体的、成熟的、长期运营保释金筹备的团体)进行合作,当前我们正在研讨废除监狱运动。
16年9月,你们为Maylin Reynoso,一个16年7月份发现失踪,最后发现身亡的20岁少女举行了一次滑板纪念活动,你们的活动吸引了媒体关注她的事情,而此事刚发生的时候是没有相关报道的。你怎么看媒体对此事以及其他有色女人在这个城市失踪案件的沉默?
Gil:我们做的事情让媒体有了反应,这事很疯狂。这些人在我们的活动之后纷纷发文报道,但是当我独自做这个活动的时候,或者人们在找她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人们不理解21世纪在帝国中心比如纽约,人种歧视问题的本质是什么——它总是要和早逝相关。今天的美国,要是你不提早逝,没人会跟你谈人种歧视。一个20岁的少女被谋杀了,但是特么的没人在意;年轻的黑人被警察杀死的事件一直都有发生,特么的没人在意。我觉得是时候大家坐下来,跳出身份政治的思路想一想,现在美国的人种歧视到底怎么样?我觉得Maylin这个案子没有媒体报道的原因太多了,说实话,根本上就是不把有色人种的年轻姑娘当回事。
图:Brujas队的Sam Olivieri
Lil Nice Girl
今年24岁的Emily Tarnacki 20岁才开始玩滑板,但是她那轻松随意的风格足以为她在社交媒体上带来一大票粉丝,她放在ins上的每一个滑板短片都值得一看再看。无论是完美做成一个no comply还是放弃一个hippy jump,她总是挂着笑,而且视频里她总是穿着她自己品牌的白配粉的服饰。来到纽约城之后,从前那个来自纽约州北部的小女孩正在滑板世界迅速长成一个大女人。
滑板的哪一点吸引你?
看起来很有趣,而且它真的很有趣。
刚开始玩的时候会害怕吗,怎么克服这种心理?
刚开始确实害怕,我小时候就想玩滑板,但是直到20岁才有勇气开始玩。我以前和一帮玩滑板的朋友住在盐湖城,和他们一起玩让我的滑板之路开始得容易了许多。好记得我14岁15岁的时候就想开始玩滑板了,我当时还买了一块,但是我很紧张,也不会玩,所以就一直让它吃灰了。
你以前想象过ins上po的东西会得到那么多的关注吗?
15年夏天的时候,我结束了一天的板场生活之后po了一个视频,特别逗的那种,我是没想到它会火,不过我觉得它火起来也是因为视频本身就好。编辑视频特别有意思。
对许多女人和女孩来说,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你鼓励了她们开始玩滑板。你觉得女性滑手逐渐增加的曝光度有意义吗?
当然,因为女生们看到她们之后会觉得她们自己也可以做到。
你对新手板女有什么建议,她们刚开始玩,肯定也会感到紧张害怕。
和朋友们一起玩吧。找到你觉得相处舒适的朋友,让他们帮助你,教你动作,或者向别的女孩讨教。一定要和朋友们一起玩滑板呀。
图:从左到右:Ardelia Lovelace(Skate Kitchen),Emily Tarnacki(@lilnicegirl),Rachelle Vinberg(Skate Kitchen),Lizzi Reid(FemmeSkate),Kabrina Adams(Skate Kitchen),Danielle Melendez(Brujas)。